慕寒川没有想到,自己的试探换来的是她会意一击,她这一招算是正戳中了他的心脏。
疼痛在心尖渐渐漫延开来,那是一种失重的感觉,就像整个人飘在半空之中。
慕寒川感觉到无比的愤怒。
有那一刻,他脑子里是毁灭全世界的念头。
许久,对上她明亮的眸子,以及挺直的胸脯,他渐渐冷静下来了。
“我觉得最好还是抽空去一趟,因为……晨星会来!”
“说什么,让晨星参加的婚礼?”
“当然了,我要带他见他的新妈妈!让他知道以后会有一个新的妈妈来疼他爱他了。”
慕寒川这一击算是戳中了叶绵绵的心脏了。
叶绵绵开始紧张了,她无法想象慕晨星喊另外一个女人妈妈的场面,她会心碎的。
那是她的孩子。
“慕寒川,不可以这样,那个女人会虐待晨星的……”
“这不是废话吗?”
“慕寒川,会告诉晨星我才是他的生母吗?”
“不会!”
眼前的男人无比的绝情,一个一句都伤透了她的心。
“不,慕寒川,不能这样,我要见晨星……”
“我早就说过了,这辈子都见不到晨星了。”
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灯光,将她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,叶绵绵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给揪走了。
五年啊!
她十月怀胎生来的宝宝,被慕家强行抱走,让她母子分离。
而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,他不让母子相见也就算了,还要让慕晨星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生母的存在。
这对叶绵绵来说,打击太深了。
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。
“慕寒川,太过份了!”
“彼此彼此!”
叶绵绵突然抓住了桌面上的剪刀,在怒火的支配下,她恨不得将那件白色的婚纱剪烂掉。
剪刀挥下去的瞬间,她突然又舍不得了。
泪珠从眼眶里滑落,她强忍住了内心的悲愤。
许久,她将剪刀扔到了一边,没有说话,默默地将婚纱给打包了起来。
最后送到了慕寒川的面前。
“好了!”
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又看着她微微的双手,以及失神的模样……
他慢理条斯地伸出大手,抓住了包装袋的边沿,拉了一下,她没有放手。
顿了顿,他再使了一点劲,她终于放手了。
“慕寒川,把晨星还给我好不好?如果爱那个女人,们可以生很多孩子,到时候有了新的孩子,就不会喜欢晨星了。请把他还给我吧!”
“我的儿子。就算我不喜欢,他也得留在慕家!他还得喊那个女人妈妈!”
慕寒川将婚纱抱在了自己的怀里,转身走了出去。
叶绵绵双手紧紧地纂着。
她可以很强势,很能干,很聪明……但是在对付慕寒川这件事情上,她始终没有胜算。
她拿他毫无办法。
夜深了。
慕家大门口,阿武拉开了大门。
江城扶着烂醉如泥的慕寒川走进来。
“江少爷,我家主子不能喝酒的,他有很严重的胃病……”阿武提醒道。
江城也是十分的恼火,“以为我愿意啊,是他天天拉着我喝酒,哎哟,我这还是醉驾把他送回来的。回头要是被交警扣了分,但算他头上。”
阿武沉默不语了,只是默默地跟着江城,一起扶着慕寒川进了卧室。
的确也是,是慕寒川最近心情不好,才一直酗酒的。
此时,慕寒川已经醉得是满脸通红。
一躺到床上便是四仰八叉的,双眸迷离地瞪着天花板。
江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这便发现房间中央放着一尊塑料的女模特,女模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。
婚纱倒是做得挺好看的,只是在半夜里,陡然看到这假人模特还真是吓人一跳。
他伸手就将那模特搬开。
谁知道下一瞬间,原来躺在床上的慕寒川突然就跳了起来,抓住了他的手,“不许碰她!”
“我去,整个假人在这里,半夜就不怵得慌?”
“不许碰她,我告诉,他是我的女人,是我的!”
慕寒川说着醉话,伸手戳着江城的鼻子,将他一直逼到了大门口。
“是不是喝傻了啊?”
“滚!滚!她是我的女人,是我的,再碰她我弄死!”
面对着愤怒咆哮的慕寒川,江城无奈地耸肩,只得摇头下楼,“行,我滚了,照顾好自己,别吐床上了。”
阿武送江城下楼……
“话说,家主子最近这是怎么啦?成天什么正经事情不干,光知道喝酒?还弄个婚纱假人放在这里……”
阿武叹了一口气,把大概的情况跟江城说了一遍。
江城闻言摸了一下下巴,“窝草,真没有想到,这家伙还是个痴情种子。所以,他这是为了激将那位叶小姐,才故意整出假结婚的事儿?”
阿武沉重地点头,“是啊,虽然老夫人有意让夏小姐与慕先生在一起。但是慕先生对她根本没有兴趣,他心里只有叶小姐。”
“这傻子,他就不知道直接去追求人家?”
“叶小姐有自己喜欢的人!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,其实主要还是慕先生也是个骄傲的男人,他不喜欢先妥协。这样闹下去,恐怕最后两个人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。”阿武担忧地摇头。
每次总以为事情已经到了转机的时候,可惜,每次都是事如愿违。
两个人的性子,都跟刺猬似的,很难相处好。
“唉,这傻子,就凭他这本事,还愁没有女人。真是脑子进水了,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。行了,我走了。”
江城拎着西装,挥了挥手走进了夜色之中。
阿武再回到卧室的时候,慕寒川已然躺在了地毯上,他抱着那婚纱的拖尾,一个人在低声地呢喃着。
“我要让后悔,叶绵绵,我要让后悔跟那个男人在一起……”
“慕先生,不要躺在地上,起来吧!”
阿武蹲跪在地上,想要将慕寒川扶起来,然而,慕寒川猛地一翻身,张口就是鲜血吐了出来。
染红了地毯,又溅到了婚纱上面来。